[K/夜宗夜]隔 - Hedatari -(26END)


1,雷点甚多,建议慎重阅读
2,与原著世界观不符
3,有立场有倾向,一切观点均为纯个人主观
4,原著设定均有不同程度的修改,各方面与原著相背处甚多
5,某些设定与基友共用

----以下正文----


26

在伏见和出云的技术支持以及猫的幻境能力下,跟随着押送异能者的黄金氏族进入地下非常顺利。
但电梯抵达的那一瞬间,狗朗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一般,等他扶住墙壁醒过神来,已经失去了黄金氏族们的行踪。
他站在几乎目不能视的浓重雾气中。灰绿色的视野让狗朗想到偶尔不小心长出的青霉。
这样想的时候,他似乎真的听到了流水的声音,鼻子里也闻到了一股潮湿霉烂的气味。
“猫?”
保持着警戒的姿势,狗朗将手往下探去。他感觉得身边还有一个人。
手触上了滑溜溜的人体,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什么,狗朗闪电般的缩回了手,只差没惊跳起来。
“小黑……”
猫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她之前一直是以猫的形态趴在狗朗的肩上。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恢复成了人类的形体。
注意到自己正在用手抹眼睛,她发出了惊异的“唔”声。但随即注意到周遭的情况不对。
本能的靠向狗朗的方向,她抓住了少年的胳膊。
“这是幻境。”
作为精神能力者,她对于与自己的力量相熟的类型非常敏感。因此在进入幻境的时候所受到的冲击也比狗朗更强烈,导致她直接晕倒,从少年的肩上跌落了下去。
“有办法处理吗?”
猫摇了摇头。狗朗看不到她的动作但是能够听到挂在少女耳朵上的铃铛的响声。
“小黑,这里好可怕,吾辈不想呆在这里……”
“吾辈的能力一点用都没有。”
狗朗想,看来猫已经试过驱散浓雾,但对方的力量过于强大。
精神系的能力者十分稀少,而比猫更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者更是凤毛麟角。环视着周围的绿雾,狗朗知道他们找对了地方。
毫无疑问绿王就在这里,他们已经闯入了对方的力场。

狗朗抓住了猫的手,“再坚持下。”
虽然有浓雾的遮挡看不清少女的裸体,他还是问,“能够再变成猫吗?”
铃铛的响声传了过来。看来是不能了,狗朗想。在绿王的精神场里,猫的能力似乎被完全压制了。
狗朗抓紧了对方的手腕,带着少女摸索着向前走。
“小黑?”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能放弃。”
他们的声音仿佛在旷野里一般远远的传开。
狗朗的另外一只手在几经试探后按在了一面墙壁上。虽然精神场能够影响认知,却不能改变现实。他记得下来之前的景象,那是一条有点狭窄的通道。通往地下的电梯就设在顶端。
那么出口的情况很有可能差不多,只要顺着墙壁向前走,就应该能够找到路。就这样走了一会,竟然畅通无阻的没有遇到任何障碍物。
然后他们到了墙壁的尽头,那象是一条新的通道。对于是无视这条路还是换方向,狗朗犹豫了一下。
因为站在原地没有动,猫催促似的喊了一声,“小黑?”
狗朗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抛开这条岔道,越过洞开的缺口,继续朝前走。

路略有坡度,似乎是螺旋形的渐渐的往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道路却似乎无穷无尽。
在走过了不知道多少条岔道后,猫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呼叫。她站住不动了。
“怎么了?”
猫没有答话,从模模糊糊的人影里看到她的姿势仿佛在侧耳倾听。
狗朗也听到了,似乎从哪儿传出来人类的絮语声。时远时近,听起来象是很多人在说话。
猫忽然挣脱了狗朗的手,拔脚就跑。在浓雾里她却似乎能够看到方向,“小白,你在哪?小白!”
“猫!”
依靠着对于对方脚步声的判断,狗朗追了上去。
少女的动作非常敏捷,他听见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远。狗朗有些着急。猫跑开时呼喊着小白,也许是感觉到了伊佐那社的气息,但也可能是受了绿王的干扰产生幻觉。
无论如何,在远胜于自己的“王”的精神场里乱跑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狗朗必须把她找回来。

忽然,他绊了一跤,地上冒出了凸起的障碍物。
狗朗顺势向前低低跃起,落下的时候,手掌触到了墙壁。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雾气似乎淡了一点。狗朗半蹲着保持警戒,数条藤蔓般的东西在浓雾中朝他激射而来。他侧身躲避,但脑后也有风声。
狗朗张开手掌,几近透明的灵气从他掌中溢出迎上了来不及闪避的藤条尖端。
他的防护一瞬间就被打破了,有着之前与黑王交手的经验,少年早有准备的在挥出无影手的同时跃开了。
狗朗按着腰间的长刀向前冲去。落在后面的自己遭遇到袭击,跑在前面的猫不知如何。想到近乎无力自卫的少女,他再无犹豫的拔出了“理”。
雪亮的刀光闪过,交错的阻挡在面前的藤蔓瞬间化为乌有,刀锋甚至暂时破开了灰沉的绿雾,让狗朗看清了通道的模样。
“猫!”
他一边跑着一边呼唤。

“小黑……”
前方隐约的传来了低低的回应声。狗朗连忙顺着声音摸过去。走到近处,他把长刀在空中挥了两下,就着迷雾被分开后短暂的清明他看到少女抱着膝盖蹲在墙边。
看起来不象是遭到了攻击,狗朗略略的放下心来,他将理刀归鞘,俯下身去,“你怎么样?”
手掌碰到少女身体的瞬间就知道不对,那冰冷黏腻的感觉绝不是人类的身体。伪制的猫裂开嘴现出了藤蔓的本来面目缠上少年的身体。
不断加粗的干茎如同蟒蛇扼杀猎物般将狗朗绞紧。少年感到肺部的空气被压出的痛苦,全身的骨骼都在“嘎吱嘎吱”的响。
倘若不是能力者的身体异常坚韧,他又近乎本能的张开了防御力场,只这一下就已经要了他的命。
想要拔刀手却无法移动,想要出声,喉咙却被紧紧的扼住。在逐渐朦胧的意识中,他看到了一个发光的身影。
名为“伊佐那社”的白发少年以温柔的笑容俯视着他,“小黑。”
眼前一阵发黑,狗朗几乎失去意识。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拉上了自己的手臂,“小黑!”
——是猫的声音。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猫的身上发出淡淡的白光,被光芒照到的地方,绿色如同被驱散般退的干干净净。在那洁净的光辉下,缠住狗朗的藤蔓也松开了。少年俯在地上喘息。
“你没事吧?”
虽然是猫的模样、猫的声音,神态和语气却有着微妙的不同,让狗朗想起那个体育场的雨夜自己被宗像打伤后,白发的少年关切的询问。
“没事,过两分钟就好了。”
猫缩回了抓住狗朗胳膊的手,她站直身体微笑着俯视黑发的少年,“小黑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狗朗霍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虽然刚才他就想要叫出那个名字了,现在却反而因为冲击太大无法出声。他的嘴唇颤抖着翕动了一下。
看到少年脸上既惊且喜的表情,猫静静的微笑。
“是我。”
“你没事?”
“嘛,也不能说没事吧。”
猫的脸上出现了只有伊佐那社才有的装傻似的表情。
用剑柄拄在地板上,狗朗支撑着依旧疼痛不已的身体。虽然是令人激动的重逢,但看到少年那一贯让人火大的、不着调的笑容,狗朗就什么感怀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以有点恼火的表情瞪着第一王权者,“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猫的身体里?她刚才真的是找到你了?”
“呃,”伊佐那社以猫的人类形态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倒错感让狗朗忍不住皱眉。第一王权者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也不能这样说。”
“那究竟要怎样说?”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在“伊佐那社”面前,狗朗总是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威严起来。已经恢复记忆的白银之王,对于黑发少年的怒瞪仍然只能举手投降。
他摆了摆手做了个“别这么凶”的安抚手势,又想了想,“我应该是一直被绿王拘束着,昏昏沉沉的,刚才忽然听到你们的声音了,然后就醒了过来。”
在恢复意识的一瞬间,他立刻就记起来了所有的事情。无论是挺身而出平息学园岛的乱事,还是将无色之王束缚在白发少年的身体里没有任何防护的吃了赤王拼尽全力的一击。
在周防尊的炽烈的火焰下,无色之王的灵魂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烧蚀殆尽,不灭的第一王权者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失去可依托的肉体,在力量的冲撞下昏沉的灵魂受石板吸引漂向了御柱塔,在抵达之前却被绿王先发现。
对方将他拉到地下束缚起来,似乎是在研究第一王权者的灵魂为何不会消灭,绿王不断的对他进行试探。
本能的下意识中,白银之王抵抗着绿王的探索,他浑浑噩噩的在绿王的精神场里四处飘荡。
直到刚才,第四王权者驱使力量在破开绿王的力场时,无意中触动了绿王对第一王权者的精神禁锢。
因为强大的青王到访,绿王不得不集中精力去应对宗像,还没有来得及察觉到这一变故。
伊佐那社没有将这些细节告诉狗朗,在他看来,它们都属于该被削减的“长话”。而狗朗也没有追问,他更关心仍然是灵体的第一王权者的现状。
“你能够回去自己的身体吗?”
宗像对他说过,白银之王的本来的躯体由第二王权者看管,被安置在御柱塔的石板之间。
第一王权者用少女的身体摇了摇头,静静微笑,“不行。”
白银之王没有灵魂转移的力量,他脱离本来的身体是因为在肉体被占据后,不灭的属性抗拒无色之王的吞食。
“我现在也不是在猫的身体里哦。”
似乎是为了佐证他的说话,少女的身边浮出了狗朗能够看见的模糊光体。那是被白光所萦绕的少年的身影。狗朗不禁焦急了起来,“那要怎么办?”
如果无法回去身体,就只能以灵魂的模样永远的飘荡下去了吗?

“我就是来说这件事的。”
猫的脸上浮出了属于第一王权者的表情。与之前的嬉皮笑脸的模样不同,那是肃穆的“王者”之姿。
狗朗也不禁严肃起来。他仰起头望着对方。伊佐那社通过少女异色的双瞳俯视着他。
狗朗觉得似乎又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学园岛那一日的决意。这让他战栗起来,“你不会又想要……”
伊佐那社点了点头。在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了解到第六王权者的异常,青之王不可能胜过吸取了石板力量而极度壮大的绿王。
而且绿王的野心毫无疑问在朝着“恶劣私欲”的方向发展,就和早前的无色之王一样,第一王权者没有坐视的理由。
倘若不是察觉到狗朗需要救助,他大概已经在恢复意识后去往绿王的所在支援宗像了。

白银的王者能够感到头顶上方传来的石板的震动。它力量非常的不稳定,在御柱塔进行王权者的交战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倘若……
他静静看着深蹙起眉头的黑发少年。那显而易见的痛苦的表情让第一王权者无奈的抓了抓头发,他不忍心再对狗朗进行详细的说明。
要让刚刚找到自己的少年再次面对分离甚至是诀别,未免过于残忍。
伊佐那社低垂的目光注意到狗朗挎在腰间的另一柄长刀,那把刀上有青王的力量。
黑发的少年来到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寻找自己,他和宗像礼司之间显然有着并肩作战的约定。
因此才会带着属于第四王权者的武器出现在绿王盘踞的巢穴。
意识到在学园岛的乱事后,狗朗并不孤独,白银的王者感到了些许的欣慰。
他以渡过了近百年时光的长者的温柔目光凝视着黑发少年不知道何时已经褪去了稚气的面孔。那黑色的眼瞳中除了与当日在学园岛被迫离去时同样的悲恸之外,更闪着坚毅的决心。
在见过“理”的力量后,白银的王者也确实的认为少年可以帮的上忙。大概绿王就是忌惮着“理”的力量才一直将他们困在迷宫中绕圈,而在方才狗朗担心着猫松懈防御才让对方看到了可乘之机。
但是,哪怕狗朗拥有再强大的力量,有些事情仍然只有王权者才能够担负。“理”,并不是万能的宝具。

狗朗的嘴唇动了动,在他说话前,白银的王者抢先打断了他。
“我想说,小黑,你大概可以不用再跟着我了。”
“你在说什么?”被这句意外的说话吸引了注意力,狗朗当即拧起眉头,“已经说过了吧?我是你的臣下了。”
站在少女身边的虚影轻轻的摇了摇头,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一股深重的寒气带着凛然的威势自他们脚下升起。那冰冷的仿佛可以贯穿一切的锐意,是第四王权者将力量提至最强后作出的“圣域”。
不知何时,他们身周的绿色雾气已经完全的消失了,露出建筑的本来面目。
第一王权者脸色大变,他惊讶的抬起头,“第四王权者宗像礼司,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快要坠落了。”
感觉到青王躁动的力量,白发的少年忽然明白到在学园岛的那场乱事里自己的决定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在头顶正上方,呼应着两位王权者激荡的意气,石板的力量开始狂乱的舞动,而另一股他所熟悉的力量也已经展开力场。
——来不及去管青绿之间的争斗了。
第一王权者的身体与少女分开,他迅速的向上飞去。在离开的时候,他对狗朗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快去帮他。”
在白银之王焦灼的心中,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的话——“也许你还能赶得及救他。”
与周防尊不同,哪怕只有最后一点可能,宗像礼司也不会让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的吧。
如果想要继续走下去是第四王权者的心愿,第一王权者认为没有道理不加以援手,正如他在学园岛时让周防尊得偿所愿一般。
那些被命运注定的“牺牲者”,承受着石板之力的煎熬而痛苦不已的“王”的悲愿,是阿道夫·K·威斯曼所背负的“罪责”。
他想要帮助他们。但现在,还来得及吗?
刚刚自昏沉中醒来的王者深深的感到了无力。就如同终于验证他的研究也许带来人类的毁灭时一样。
“为什么,总是醒来的太晚。”

*    *    *

“第、第四王权者圣域展开中……”
坐在监视器前的弁财以勉强维持了安定的颤抖声音报告道。他并没有如常般接续该有的下文,然而仪器的警报声已经充分表明宗像礼司的威斯曼值超过警戒线。
变成红色的波浪线还在继续升高。弁财握着腰间的刀,扭开了头。
淡岛根本就没有回头去看。在监测到绿王的威斯曼值后,她就在忐忑不安的焦虑中等待着这一刻。
“全员出动!”
依照计划,宗像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发动进攻的信号。淡岛将率领等候在禁行区外的众人攻入御柱塔。
早已就位的日高猛的一踩油门,钢铁的车厢发出轻微的震动,他们感觉到装备了雪路车胎的车轮在短暂的空转后迅速的碾过积雪,向不远处的检查站冲去。
“喂!喂!”
虽然对于盘踞在外的SCEPTER 4加以提防,但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对方的毫无动静让黄金氏族产生了松懈。
他们也绝对没有想到第四王权者的氏族竟然真的胆敢强行突破。
将警报声和跳脚的警卫甩在身后,日高如同玩耍赛车游戏一般娴熟的驾驶着车辆高速前进。他们的目标就在眼前,而淡岛的心早就飞去了宗像的身边。
“室长……”
在跳下车时,她仰起头。在高楼之巅,青色的王剑静静辉耀着落雪的夜空。那星星点点的萤火之光夹杂在雪白的雪花中落在了他们的肩上。
在连续不断的“紧急拔刀”声中,淡岛也拨出了佩刀。
吠舞罗的众人显得比青之氏族更加急不可待。原突击队的小队长甚至没有等车停下就已经踩着滑板冲了出去。
SCEPTER 4的三把手不甘落后般的也跟着跳了下去。
在他们两人的联手下,已经冲破了第二王权者威慑多于警戒意味的大门防卫。
“伏见弁财你们跟着他们往上走。榎本、日高跟我来。”
在混战中,SCEPTER 4的副长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兵分两路的决定。她要去支援宗像,而伏见大概是不肯离开八田的吧。
“室长,请您一定要平安。”
淡岛祈祷着,对着前来阻挡的黄金氏族挥出了剑气。

*    *    *

白银之王的灵魂在冰冷的钢铁与水泥的建筑中穿行。他的形体逐渐从白发的少年变成了银发青年的本来面目。
御柱塔被建起的半个多世纪里,他与昔日的好友保持了音像相通,却从未真正踏足过此地。
视野中的一切都那么陌生,然而覆盖着建筑顶端的气息却又那么的熟悉,让他感到温暖而怀念,就象是引导他回家的磁盘。
石板之间的大门敞开着,沸腾般的灼热气流从门里涌出。地面上一片金色,属于第二王权者的力场在红热的火焰上翻滚,就象是不断被融化着的黄金地毡。
金色的范围在逐渐缩小,地面上的红光越来越明亮。
威斯曼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从身后拥住了已然白发苍苍的友人,将自己的力量加入到对抗中。
国常路大觉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他听到了已经很久不曾听到的白衣学者那带笑的温柔声音,“我来晚了,中尉。”
黄金的王者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从天国号坠毁到学园岛之乱,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一直知道威斯曼仍然在生。
因为他是在第一王权者的意志下诞生的“王”、是属于“白银之王”的王,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不输于“王”与石板的、特殊的精神感应。
知道他活着,那么终究会有归来的那一天。在威斯曼舍弃研究自我放逐于天空之上时,国常路大觉也是如此相信着的。
促使他离去的那个理由,将成为让他重新回到地面上来的理由。第二王权者深信着他银发的友人,从来都未曾改变过,始终是他们初识时那个天真善良的学者。

虽然是灵魂的状态,威斯曼的拥抱依然让国常路大觉孤寂了半个世纪的心灵感到了温暖。
“真够慢的啊,威斯曼。”
听到老去的友人不算抱怨的抱怨,白银的王者轻轻的笑了,他的手掌重叠在对方不再年轻光润的手掌上。
银色的力场与黄金的力场重叠在一起,包裹住如同灼烫的岩浆口不断向外逸出红热火焰的石板。
在御柱塔的正下方,有两位“王”召唤出了他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于石板力量的中心展开的王之战,引发了强烈的共振。
这一反应在国常路大觉的预料之中,自从宗像离去后他就一直站在这里,静静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然而当它真正降临时,第二王权者却赫然发现波动剧烈的超出了估计。忙于压制石板的他完全没有空暇去执行已经准备好的处置方案。
“这样下去会一起毁灭掉吧。”
黄金的王者陷入了焦灼——但无论如何,都要支撑到第四王权者的力量回归石板。
理性的秩序之力将帮助陷入暴动的石板重新取得平衡,这是国常路大觉的唯一的希望。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立下了决意。黄金的王者毫不犹豫的召出了达摩克利斯之剑,不惜一切的催动力量投入抗争。

“我活的够久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在力量的飞速流逝中,他这样想着,竟然觉得安然。
当被宗像那冷彻的薄紫色的眼瞳望着的时候,国常路大觉一瞬间如同是置身于银发友人的责难之下。
第四王权者并未斥之于口的异议,就象是威斯曼无法赞同的眼神。黄金的王者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错误的,然而牺牲者仍然是他肩上的重压。
现在,也许是可以卸下它们的时候了。
然而忽然到来的威斯曼却传达着“我不允许你这样结束”的意志。国常路大觉忍不住微笑。

感到压力减轻,他终于能够从怀里掏出仪器板,在输入一系列指令后,按下了确认键。
“剩下的就看宗像礼司的了。”
来自第四王权者的回应比预想中更加迅速。
不过片刻,源源不断的绿色气流蜂拥着涌向石板。它们如同是外来的侵略者与石板内部火红一片的躁动力量相撞,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激涌。
石板无法承受的发出了嗡鸣声,它在震动,连带着地板也一起摇晃。
震动越来越剧烈,星星点点的萤光从石板的表面溢出。也许是受到“转移”之力的影响,构成石板实体的物质与精神力量一同在被分解。
这样的景象已经超越了第二王权者对石板机理的理解。他苦笑着想,终归是人类知识之外的存在啊。

“石板在解体……”
国常路大觉听到脑海里白银之王的声音如此说道。然而解体意味着石板中蕴藏的力量将更快的冲破束缚爆发出来。
“灭亡也许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了。”国常路大觉心里兴起了如同见证人类的末路般的悲壮感。
然而只要意识到自己也是促成这一结果的一分子,又无法不感到悲哀与讽刺。在他纷乱的情绪中,第一王权者的声音静静的响起,“宗像也许不会死。”
国常路大觉奋力支撑到现在所等待的就是青王之力的回归。这是宗像自石板之间离去时与他所达成的默契。
——黄金之王将代替陨殁的青王继续守护这个世界。
然而,哪怕是“王”,在未知之前仍然和其他微渺的人类没有不同。他们的意志不见得能够得到贯彻。

以多年知交的默契,黄金的王者在一瞬间就完全理解了第一王权者的语意。
倘若没有第四王权者的力量加以拮抗,赤王的力量无法停止暴动。绿王的加入已使得情况更为恶化。石板已经爆发在即。
厚厚的金黄色气场将解体中的石板包裹起来,国常路大觉展开了代表“王”最高力量的“圣域”。既然还有力量,那就尽力去阻止,哪怕不过是螳臂当车。
“真好,最后的时刻还有你在我身边。”
黄金的王者微笑着想。为身后的那个人守护这个世界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本来就是当年他在接受石板的契约时于心中所许下的诺言。
哪怕已经白发苍苍,他也从未忘记过。在威斯曼离去后,他更为此建造了这高耸入云的御柱塔。想要离那个人更近一点,告诉他,在地面上仍然有人在坚持着他们“追求幸福”的共同约定。
“再见了……”
国常路大觉在心里向银发的友人道别。
对抗着逐渐强烈起来的暴走的冲动,他的手指移动到能够令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的机关上。在第二王权者的身上,有着经过研究开发出来的、可能能让“王”自行结束生命的装置。
他想,没有经过测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呢。原本也没有想过要在这样的情形下使用。

即将启动装置时,他的身体忽然不能动了。沉静的白光将他包裹起来,隔绝了石板之力的影响。
白银之王的身形以他熟悉的姿态浮现在面前。银发的青年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这应该是由我来做的事。”
在国常路大觉的眼前,散发着清净光芒的纤细身影倒了下去,穿过地板融入了石板之中。
虽然早已失去了对于石板的制约力,但作为初始之王,第一王权者威斯曼始终是最接近石板本质的存在。
他毫不费力的进入了那个被沸腾的力量所充满的世界。
它们烧灼着、拉扯着、侵蚀着他的身体,却又同时在治愈着、弥合着、修补着。那是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在一瞬间被拆解又重新聚合了无数次。
白银的王者在冷汗淋漓中张开手臂,他展开自己的力量象石板束缚着它们一样,尽量的将它们拉拢过来束缚在自己的力量之中。
发着白光的身体渐渐染上了虹光,作为交锋中最主要的两股势力,血红和惨绿的颜色爬满了青年白皙的躯体。

抱着手臂,他竭尽全力的高高跃起,穿破石板之间的天顶,直向那最广袤的天空尽头飞去。
他曾经在这片天空中飘荡了无数个日夜,一直默默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而今天也许就是结束。作为石板曾经的分身,他将代替它毁灭。
阿道夫·K·威斯曼的灵魂越飞越高,穿透云层冲向一片暗蓝的星海。
这是被肉身束缚的第一王权者无法做到的事。
“再飞高一点,”他在不断的解体着的强烈疼痛中坚持着,直到将整个蓝色的星球纳入了视野。
静静的伫立在星海中,他的脑中传来国常路大觉悲痛的嘶喊,“威斯曼!”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中尉。”
束缚在残破躯体里的力量完全的爆发了出来,因为过于明亮而近乎白色的强光在一片深黯的世界里炸开。

*    *    *

在夜刀神狗朗的怀抱中,青王的身体冰冷的如同冻结了一般。
宗像在轻轻的颤抖,即使不是精神感应者,狗朗也能感到青王的力量正在怀中的纤细身体里暴动。
建筑在震动中发出形将崩塌般的刺耳声响,浮在半空中的他们的世界却一片静谧。
青色的星光不断的自空中落下,如梦似幻。
狗朗仰起头,宗像的脸在他眼前静静微笑。那是散去了锋芒之后全然柔软的笑容,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冰冷理性的青之王也有如此和煦的时刻。

“我来迟了。”
少年略见颤抖的声音里有着难以言表的沉痛。
宗像的眼睛垂落在自己的佩刀上,他轻笑道,“是啊,已经用不上了。”
他的声音依旧从容镇定,一点也听不出正承受着痛苦的扭曲。
宗像没有责备少年的意思,狗朗却无法不感到自责。然而如果是责备自己就能够改变的事情,无论多少句“道歉”,他都会说。
可现在,能够说什么呢?立下了守护的志愿,却什么也没有能够做到的自己,终究辜负了对方的信赖。
“我……”
宗像摇了摇头,薄紫色的眼睛在镜片后以惯常的清冷而温柔视线凝望着黑发的少年。
“世事多有不如人意。”
“你已经尽力而为,不要为了做不到的事情责备自己。”
“我并不是在安慰你。你可以把它当做是我的劝诫。”

宗像仰起头,望向头顶上的青剑。那憔悴的模样是人类攫取了超越承受限度的力量的证据。
在石板那样的未知存在面前,就算是王,也并不比普通人更强大。
然而,以自己有限的力量去做能够做到的事,不要因为未来的不可预知而犹疑不前,更不要因为有所遗憾而不断回望瞻顾。
这是宗像长久以来所奉行的行事准则。在此时,他将之郑重的交付给眼前的少年。
——让你鲜烈的生命如同夏日的鲜花继续在这世间盛开。这也是我的愿望。

他低下头,安静的看着狗朗,“我很高兴能够遇到你。”
一瞬间,泪水自少年的眼中决堤一般的涌出,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对于他而言,此时此刻,依然能够站在这个人的身边,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因为即便生与死横亘在身前将他们分隔,心灵的交契却绝不会由此而断绝。
那是哪怕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独自一人也可以不感到孤寂的继续前行的满足——因为遇到了你。哪怕是悲哀的分离,也因之变得喜悦。
少年松开了手臂,他后退两步,缓缓的自黯黑的刀鞘中抽出那能将一切归为虚无的刀锋。
“再见了,狗朗。”

“真是让人感动的诀别。”
在准备迎接最后时刻的两人脚下传来颤抖的低微笑声。
衣衫凌乱的黑王倚着不久处的一具维生舱坐着,从打开的舱盖不难推测她刚刚从里面爬出来。
鲜血染红了半身白色和服,在她身下形成一汪渐渐晕开的血泊。
狗朗几乎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宗像身前。就在前一刻他还正准备依照约定在青王王权爆发之前将其斩杀。
注意到他这矛盾的行为,黑王忍不住再次发出了笑声。因为气力的衰微和地板的剧烈震动让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在被宗像斩伤后,又被绿王偷袭变成了对方的饵食。她想,我也是自作自受。
在绿王说有那孩子的消息时,她立刻就相信了。但正如宗像所言,精神世界的王者能够很轻易的臆造假象。
但哪怕已经确定了绿王在这么多年来一直欺骗自己的现在,黑王仍然相信曾有那么一刻,也许绿王是真的接触过她女儿的灵魂。
因为他拿出的证据是只有自己和那孩子才知道的事。
为了让绿王能够在浩瀚的世界中搜寻女儿的灵魂下落,黑王让他取走了自己的血——虽然不是本人,但来自母亲的信息也有一定的辅助效果。
即便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绿王的搜寻仍然一无所获。她渐渐起了疑心,决定去拜访拥有预言之力的三轮一言。
隐居深山的男人在得知来意之后,只摇了摇头,说了一句,“非我能力可及。”
她还记得三轮一言的那双眼睛,温柔而睿智,仿佛对她未曾提及的事也了若指掌。
在无色之王的眼中,有着隐约的怜悯之意。看到他的眼神,黑王就明白了答案。但她还是不肯死心。已经寻找了那么久,那孩子一定还在哪儿飘荡着。
不见她一面,无法甘心。为了保持这个身体能够一直处于与女儿分别时的模样,让幼小的她能够一眼认出自己,黑王不断的从达摩克利斯之剑中提取力量来对抗时光于肉体的消磨。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这样做了。

她仰着头凝视着青之王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孔。虽然宗像依然保持着平静自若的表情,但黑王知道他毫无疑问在承受着力量暴动的痛苦。
这个年轻人就要陨落了呢。回想着适才听到的话,黑王的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想,倘若我有象他那样的只要尽力而为就可以不再悔恨的强大的灵魂,大概就不会是虚度这第二次生命了吧。
“宗像……”
“将你的路继续下去。”
她抬了抬手,黑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跃现在空中,它已经细小的如同轻易可以被折断的芦苇。
从剑身上射出黑色的长绳缠住了宗像的王剑。迅速蔓延的黑气形成将青之剑完全吞噬的球体,并且急剧涨大。
而黑之王正在飞速的老去,仿佛被她所停滞的时光在这须臾之间正争先恐后的要留下印记一般,她美丽的容颜如凋谢的花朵般令人惊悚的枯萎下去。
她以不再年轻的面孔向空中的两人微笑,张开了手臂,“拜托你。”

这句话是对手持理刀的少年说的。
在三轮一言那里第一次见到夜刀神狗朗的时候,她就在想,这是一个不输于我的女儿的好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昔日的小小孩童已经长大成人,却依然还是个“好”孩子。看着他,她有时候会觉得就象是看着自己已经不会长大的孩子一样。
那个孩子本来也应该可以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吧?

宗像松开了抓住狗朗的手,在黑王对青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发动攻击的时候,少年就要一跃而起,却被年长的男人阻止了。
“黑王并不象是有恶意。”宗像觉得,不论黑王想做什么,自己的景况也不会比让狗朗迅速的一刀两断更差。
领会到两位王权者的意思,黑衣的少年抿住嘴唇,如同展翅的雄鹰自天上掠下,“理”在他手中闪烁出明亮的冷光。

胸口被刺穿时,黑王并不觉得疼痛。她将视线投向天顶。缠绕在青之王权上的黑气正在消散,逐渐露出闪烁着青光的巨剑。
由石板那里得来的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连时间也可以短暂的扭曲。但当她发现这一点时,距离登上王位已经太久了。
就算不惜性命也无法回到那么久远的过去,追回想要追回的人。
但现在,却可以帮助宗像礼司那柄残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回到不久之前的状态,而代价,不过是她所剩无几的性命。
她的眼睛凝望着肃然站立的第四王权者——请你带着我的遗憾和悔恨,活下去。
宗像微微的点了点头。
黑王心满意足的合上了眼睛,她已然老朽的身体在“理”的力量下,终于烟消云散。

*    *    *

第一王权者的灵魂带着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自石板中冲出时所卷起的旋风将石板之间破坏殆尽。
重获自由的国常路大觉抱住从损坏的维生舱里掉出的友人的身体。他知道这一次也许威斯曼再也不会回来。
这世间并没有真正的永恒不死,就连赐予了白银之王“不灭”的石板也一直挣扎在毁灭与生存之间。
飞向无垠夜空的那个人,是将石板之力带来人世的人,也是将灭亡的厄运加之于人类的人,更是拼尽一切想要补救的人。
“威斯曼!”
黄金的王者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呼喊。
在他的呼喊中,一个少女的声音也在焦急万分的喊着,“小白,小白呢?”

猫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找到了小白,然而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看到少年飘走的身影。
在她的脑海中还残留着那让她自黑暗和寒冷中得到了慰藉的温柔声音。
“猫,我走了。”
——不可以!明明才刚刚找到你!
在狗朗的呼声中她变成了一只挂着铃铛的小白猫,向着少年消逝的方向追去。

“小白在哪?”
她若有所感,却仍然难以置信的用异色的双瞳凝视着面前的老者。
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在意他是谁。
天空已经不再飘雪,却飘落着五颜六色的光点。如同童话世界般的璀璨景象却因着老者痛苦的面容而显得异常的悲哀。
顺着他的目光,猫抬起头,无星的夜空中忽然闪出了一颗无与伦比的明亮的星。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已经泪流满面。

“威斯曼……”
第二王权者垂目,他的泪水滴落在银发的友人依然栩栩如生的面孔上。这具冰冷的身体,再也不会有暖起来的一天了吧?
和很多年前一样,他握住了威斯曼的手。那时候,青年的脸上是一片郑重,他说,“谢谢你,中尉。”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所说的都是这句话。直到最后。
国常路大觉满怀怆然的深深的俯下了头。在他的手中,威斯曼冰冷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尾声

淡岛世理到现在仍然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她忘不了闯进绿王的巢穴时所见的那匪夷思索的一幕。
青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几乎是完好无损的悬挂在天顶上,在宗像对面,黑发的少年也是一副惊喜错愕到呆傻的表情。
“走吧。”
青王向手执长刀的少年伸出手。
看着他们无比自然的手拉着手从身边经过,淡岛觉得自己大概是再度幻视了。

之后,SCEPTER 4副长一直觉得象是踩在云朵上一般恍恍惚惚。
先在宗像的命令下停战,黄金之王出来接着表示对第四王权者未经联席会议授权的入侵行为不予追究,但望下不为例。
然后大家像没事发生一样打扫战场,各自收队回家。

淡岛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戴着墨镜的男人。
黑夜中的雪光将他的脸色映衬的略显黯然,注意到淡岛的视线,他笑了笑,“别这样看着我。”
“我也不是特别失望。”
以吠舞罗前军师的头脑早就想到了,就算安娜真的见到了“尊”,那也已经是融身于石板世界的“尊”。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坐视那个人可能的苦难。
在天上近乎奇景的爆开新星诞生般的闪光时,安娜向着夜空伸出了手。
少女的脸上悲喜交加——她说,尊,终于自由了。
如果是这样,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在场的人大概都是这样想的。

吠舞罗突击队的小队长一溜烟的跑了过来,他的身后还拖着个不情不愿的伏见猿比古。
“草薙哥,我想过了。”
少年的表情显得异样的严肃,“我要重组吠舞罗。”
“我们连黄金之王的御柱塔也去过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难的事?”
出云以复杂的表情注视着满面激动的少年。他想,八田的头脑还是这么的单直。
但是,他似乎也没有说错。就象淡岛之前说过的那样,如果不去做就放弃,那什么也不可能做到。
但是——我对黑道世界没有兴趣的啊。
他向八田露出了鼓励的微笑,“有事的话来找我。”
八田很高兴的点了点头,他转头将目光投向站在身后一尺外的青梅竹马。
面对那期待的目光,伏见移开了目光。他可不觉得吠舞罗是适合自己的地方,而一侧的淡岛抱着双手摆出了冷眼旁观的架势。
SCEPTER 4的三把手很为难的背过身去,“啧。”
“请别用这种表情看过来。我……也不知道要支持哪边。”
但这句话显然无法让任何一方满意。

身后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
淡岛懒得再理会伏见和八田的纠缠不清,她转身朝车队走去。
宗像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成印在雪地上的细长一条。他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脸上噙着些微的笑容,在淡岛看来,还是那么的莫测高深。
“不等夜刀神君了吗?”
听到撤退命令,淡岛有些惊讶的问。
据说是有了第一王权者的消息,夜刀神狗朗和猫都跟着黄金之王走了。
淡岛原本以为宗像会等黑发的少年回来再开拔。
“不用。”青之王悠然回眸,“他会自己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而将人与人分隔开的,从来不是时间与空间。

凝视着青王一如既往安定离去的脚步,淡岛绽开了衷心喜悦的笑容。
雪停了。当天亮的时候也许就有太阳升起,那将是崭新的一天。希望就如同是埋藏在雪野中的花苞,终将在春光中绽放。
她微笑着想,今年的赏花会一定会格外热闹吧。

(完)



后记:

动笔之日是2012年12月31日,也即是第一章里的时间。初稿完成之日是2013年的3月30日,正好三个月。
首先要感谢有耐心看完这无聊无味之物且没有拿起转头砸本人的列位(如果真的有的话),谢谢。
然后要感谢兔子一直以来的精神物质双重鼓励,没有兔粮的喂养我大概早就坑了,是不可能坚持到写完的。
再接下来,必须感谢K的官方,你们各种意义上非常熊的让我暴躁的写了某意义上属于第一次的同人。而且让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BE结局,对于我这种长篇习惯性BE的人而言真是太不容易了。
最后,不用告诉我我会被官方打脸,虽然我很想打官方的脸但这种不切实际的宏愿显然没有被实现的可能,所以本人我很有自知之明,写这个出来就不会在意被打脸。
以上,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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